四 梦中人 【督军&秀珠】还君宝珠
“秀珠，秀珠”白夫人拍着她的肩膀“秀珠，快醒醒”
“嗯？”白秀珠睁开双眼，面前是嫂子放大的脸，她觉得有些发懵。
“你刚刚是不是做梦了？我刚刚在门外就好像听到你在哭，以为你又想起了金家老七，敲门你也不开，怕你出事，没想到你是做梦”
“…”秀珠还是眼神发愣，还没从梦里醒过来。
“梦到什么了？和嫂子说说”
白秀珠摸摸了自己的眼角，还是湿的，脑袋上一头薄汗，她叹了口气“不是金燕西”。
“那你梦到了什么？”
“我也记不清了，一醒来就全忘了，刚刚您没叫醒我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像放电影儿，可是一睁眼就全忘了。梦到的那些人，和咱们现在好像不一样，他们穿的衣服是古代的，也不是大清的”
“是不是这几天听戏听的？”
“也不是…或许吧”白秀珠闭上眼睛，刚刚在梦里的一切，似乎就在眼前，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快起床吧，小懒虫，今天张夫人和她儿媳妇儿约咱们去爬山”
“什么山”
“我也没记清名字，听她们说还是很值得逛一逛，起床吧，赶紧吃早饭。你今天穿什么衣服”说着就打开了她的衣柜，“就这身吧，粉色衬你，也是当下最流行的款式”
江南的山确实和北方的山又些不同的，北方的山多是没有水的，没水便没有灵气，虽说宏伟壮观居多，但是没水就显得沉沉暮气。越城周围的山，虽然不高，但此地为亚热带季风湿润气候，山多为小山，山水相抱，也是值得游览一番的。
今日阳光不是太盛，有些多云，正是适合爬山的时候。一帮女眷，算上随行的丫鬟，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山没有多高，但是白秀珠还是出了一身细汗，所幸现在是春天，山上的气温也低，倒不会让妆容花了。
爬到半山腰，一众女眷都有些累了，便都想歇歇脚，喝口水解解乏，恰好前面有座凉亭。
众人走到凉亭前，发现已经有人在此处歇息了。最眼尖的张夫人先看到，便走上前去打了声招呼“督军，您今天也来爬山啊？”是督军和他的随身侍卫。
“张家夫人，真是好巧，你们今日也过来了？”亭内人爽朗的笑起来
“是，这是我儿媳妇，这是白副总理的夫人，这是白副总理白雄起的妹妹，白秀珠”张夫人依次介绍身后的人。
秀珠望着眼前的他，他今日没穿军装，穿着灰色暗纹长袍马褂，右拇指戴着一枚白玉扳指，左手拿着一枚折扇轻敲，长身玉立，山中还有袅袅烟雾随风飘荡，日光透过云彩，给他描了一层金边，他好像随时可迎风化仙去。
她压下心中翻涌的气血，咽了一口口水，努力控制自己不那么发抖，冲他做出一个标准的笑容：“你好，督军”
“你好，秀珠”
白秀珠，望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好熟悉，似乎今天早上的梦里，就有一双一模一样摄人心魄的眼睛，但梦中眼睛全是不舍，愧疚，后悔，绝望。
“督军平时真是注重养生之人，您也经常爬山？”张家夫人看两人四目相对，久久不能回神，急忙打破这份尴尬。
“是，今日军中无事，我便出来散散心”督军转过身去，“那我就不打搅诸位了，我们继续爬山，把地方让给各位，张夫人你们先休息”
“不用不用，督军，我们一起吧”
“不了，不了，你们都是女眷，我在这里不方便”说罢就朝前走了。
虽说已经上了年纪，可是走起路来从背后看却像二十岁的年轻人一般，虎虎生风，不一会儿转了一个弯，就看不到他身影了。
“唉？秀珠，你去哪？”白夫人看着从凉亭起身的秀珠问道
“我不累，你们休息吧，我去前面等你们”说罢，白秀珠还不等白夫人说完，就急急往前跑去。
跑完一段山路，转了两三个弯，她便有些气喘。
到了一个平台，她只好停下来歇歇，跑的有些急，嘴里泛出一丝血味儿。
“你这么着急干嘛？”他从一处背阴处下来，“你这么着急，对身体不好，爬山要小心些，慢一点”
“是”她点了点头，莫名的喜欢他对自己的关心，虽然每次见他总会不自觉得颤抖，但是她现在已经能控制的很好了。
“督军经常来爬山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冲动的跟上他，她终于能鼓起勇气来和他说话了，每次见他，不知是因为他本身带给人的威压还是因为每次见他自己总会手脚发抖，自己从来没有和他说过几句完整的话。
“嗯，半个月一次吧，最近太忙了，总是抽不开身，今天天气不错，正好出来散心”他站的台阶高一些，正好看到她微微扬起的脸，面若银盘，腮若桃花，嘴角还有两个可爱的梨涡。
“那我们一起？”她露出些祈求的目光来
“怕是…好吧，你走慢一些，越往越上越难走”他皱了皱眉
“嗯！”她欢快的点头。
确实越往上的路越崎岖，她今天穿着最舒服的鞋子，也渐渐赶不上他的步伐了。
但是他每次都是走几步再停一停，往后看一眼，白秀珠看到他在等自己，看到他关怀的目光，总会不自觉的加快脚步，想跑到他的身边。
“慢一些，我等你”
“嗯”她心里的小鹿似乎要蹦出来了，她不敢抬头看他，只敢深深呼吸，贪婪着闻着风里他的气息，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他放慢了脚步，比她快一步，他在前，她在后。这个地方相对刚刚比较平坦，但山路狭窄，又有些微风，她的粉裙与他的长衫总是蹭在一起。
“督军，您上次去车站是接人吗？”
“哦”他想了想，朗声笑了起来“对，上次遇到你的时候正好去接光耀，我的儿子，比你大两岁”
“哦”白秀珠顿时语塞，没想到他的儿子竟然都比自己大了。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只好默默跟在他身后。
“唰～”的一声，一个黑影从草里飞出又快速的跑到山林里了。
她本就有些心不在焉，此时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就拉住了他的手臂，“督军”她有些害怕
“没事儿”他用扇子轻轻敲了敲她的手臂作为安抚“就是一只野兔”
她看了看自己紧紧拉着他衣服的双手，灰色的布料在自己手里变了形。
白秀珠松开他的手臂，“督军，对不起，我不是…不是故意…”
“没关系，你还小，害怕是应该的”他露出温和的笑。
白秀珠心中的热火似乎被泼了一盆冷水。
原来自己在他眼里就是小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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